千桜緋雪-ChioHiyuki

请叫我千。
致那些年我爬过的墙头.jpg
填坑全凭心情和催更力度_(:зゝ∠)_

【雷安】Je te veux -③-

▲现实架空。双向暗恋。富不知道多少代雷×幼儿园老师安。

▲关于如何用正确的方式邀请暗恋的人与自己同居(别信)。

  


※※※

三月初,B城的天气渐渐回暖,树木也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安迷修一个人走到常去的那家面包店门口。这家店人气很旺,特别是在新品上市的日子,像今天这样的从店内排到店外的长队并不是太稀奇的情况。他安安静静地排在了队尾,手插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安迷修?”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他循着声源去看,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卡米尔。他买了一大袋子甜甜圈,应该还有蛋糕什么的,腾出了一只手和安迷修打招呼。


这种感觉挺微妙的,安迷修想。

实际上他和卡米尔的交流不多,那张明信片他也从来没有从抽屉里拿出来过。不过他下意识地认为卡米尔是个好孩子——孩子这一点倒是没错,卡米尔确实还在读大学。

不过因为雷狮的关系,他总是不太清楚该如何面对卡米尔。如果说是朋友的弟弟,那他或许可以主动找点话题,甚至问问卡米尔的学校生活如何,再表达一下作为哥哥的关心。朋友的弟弟当然是自己的弟弟,前提是雷狮真的把他当朋友的话。

不过雷狮好像根本没把他当朋友。

“你喜欢吃甜甜圈吗?”

卡米尔率先用提问打破了这僵硬的局面。

“甜甜圈?我当然喜欢。特别是草莓味的。”

于是一只草莓味的甜甜圈递到了安迷修的眼前。他几乎是受宠若惊地道谢,然后得知卡米尔也是草莓党,两个人愉快地就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草莓味甜甜圈讨论了起来。

安迷修感激对方挑起话题消除了尴尬,渐渐地塌下心来。卡米尔打开了安迷修的话唠开关,已经分不清他到底只是在努力将对话进行下去,还是真的太需要一个说话的对象,连话题早已偏离了甜食都没发现。

“哥他……在夫人过世后,和董事长的关系就变得非常恶劣了。安南希的那件事,是让他和董事长决裂的导火索。”

卡米尔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并不确定由他来讲这些事情是否正确,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雷狮绝不会主动和安迷修提起这些。而安迷修显然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毕竟和他有关。

“夫人患有非常严重的过敏性哮喘。新来的女佣给夫人吃了她自己做的布丁,那里面放了腰果碎,是夫人的重度过敏原……”

那个下午,卡米尔跟着雷狮一路从学校到医院再回到大宅,两个人身上的校服都有些歪歪扭扭了,但是他们无暇顾及。那个年轻的女人跪在玄关的地上,瞪着一双哭成了核桃般大小的眼睛,惊慌而恐惧地对着雷狮尖叫着什么,她伸出手去抓雷狮的裤脚,却连一个边缘都没能碰到,就像是待处理的垃圾一样被人架着拖了下去。

那个女佣是雷狮父亲的新欢。

显然这种足以令整个家族蒙羞的丑闻是绝不会被报道出去的——这件事最终被当做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意外处理了。但是对雷狮来说,母亲遭受气管粘膜水肿导致的窒息的折磨的痛苦模样,总是缠绕在他的梦境中,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要靠着药物才能安稳入睡。

安迷修从没听雷狮说过自己家里的事。他不知道雷狮的母亲和安南希有着一样的病,而且都因此而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默默地咀嚼着甜甜圈,等待卡米尔将这个故事讲完。

“那时候哥15岁。夫人过世后,很快家主就再娶,对方是大银行家的千金,在那之后雷氏的版图就进一步得到扩大。弱肉强食,是董事长对继承人的培养原则。不过哥他并不愿意在准备好的棋盘上,遵循被指定好的规则进行厮杀,所以他开始背离董事长的期望,第一步就是选择了国内的公立大学,然后遇到了你,和安南希。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实际上……”

卡米尔再一次提到安南希的名字,说出了一个隐藏在泥沼之下的真相。

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内。

“哥,文件我给你带过来了。”

卡米尔脱了鞋,把一袋子甜食放在了鞋柜上,拎着两大袋子印着深绿色LOGO的食材进了厨房。

“我今天见到安迷修了。”

卡米尔的声音隔着冰箱门传入雷狮的耳朵。

雷狮没说话,但是关掉了电视机的声音。卡米尔知道这是在等待下文。他并没有对雷狮隐瞒的习惯。不过他同样也拿不准现阶段雷狮对安迷修的态度。

“我们稍微聊了一些……甜食的话题。安迷修也很喜欢草莓味的甜甜圈,于是我分给了他一个。”

“哦?”

雷狮从沙发上仰头去看自己的堂弟。卡米尔没再开口,于是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弟弟收拾冰箱的身影。看了几秒,确定了已经没了下文,他就又恢复了原先的姿势。

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电视机的音箱重新传出了音乐。




安迷修决定为福利院寻找新的地址。

显然这对安迷修来说这件事的难度绝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完成的那种程度。还好有赵铭筱的帮助,否则他还真的只能用他师范专业的那些知识在面对这个跨领域的难题时干瞪眼。

他没把那天从卡米尔处得知的真相和赵铭筱说。依着那丫头的性子,估计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并瞒着他,一个人为妹妹操了不少心。然而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地,迎来了这样的结局,事到如今再把伤疤揭开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

雷狮觉得有点喘不上气,而且脑袋里像是被人塞了一颗马蜂窝一样嗡嗡嗡响个不停。

“boss,你还好吧?”

秘书在和他确认晚上应酬的名单,见上司钢笔的尖端已经在白纸上晕出了一小块黑色,忍不住出声询问。

“给我体温计。”

他终于抛开了那支可怜的钢笔。

秘书很快就从楼下便利店买来了温度计,还有维C泡腾片。

“boss,你在发低烧。”

看着温度计上面的数字,秘书肯定地说。她监督着自己的上司把那杯放了泡腾片的水喝光,然后给雷狮的专属司机发了消息,让他在过来的路上去药店买点感冒药和退烧药。

“把应酬上决定使用的酒全换成红的。”

雷狮揉了揉涨得发痛的太阳穴,他就算再豁的出去,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好的,boss。”


坐在车里,就着秘书递过来的温水吞了那些苦涩的药片,雷狮半个身子陷进了柔软的克什米尔羊毛垫。

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温和无害,收敛了锋芒,显出一些符合他年纪的青涩和脆弱来。

但是当他下了车,锃亮的黑色小羊皮皮鞋踩在酒店的地毯上,他又恢复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雷家三公子的样子。



手机在床头柜发出震动声的时候,安迷修正在看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集。里面有些很适合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同时也让他感到有趣。

看到屏幕上“雷狮”两个大字的时候,安迷修愣了几秒。

“喂?”

“我在发烧,而且喝醉了。想吐。……迟早把这帮老狐狸弄死……我想喝鱼片粥。”

安迷修第一反应是这人打错电话了。第二反应是保持着通话的状态,给卡米尔发了信息。

他很快就得到了回复,卡米尔说自己身在外地,马上去订机票飞回来。安迷修说不用不用,然后要了酒店的地址。

等他切回通话界面并将手机凑到耳边的时候,能听见的只剩下微弱的,均匀的呼吸声。


雷狮应酬的酒店离安迷修的公寓不远,安迷修打了个车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雷狮的秘书和司机正搀着他往那辆黑色的捷豹里走,抬眼见了安迷修,投来了疑惑和打量的目光。

“你好,我是安迷修,是卡米尔的朋友。在电话中得知他哥哥需要照顾,我正好住在附近,他便找了我帮忙。”

安迷修礼貌地打了招呼,十分自然地搬出了卡米尔的名号,见那两人卸下了防备,便帮忙把雷狮塞进了车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还有些药,放在了这儿。别忘了给他吃。”

秘书小姐看起来比安迷修要大上几岁,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她的疲惫。

“安先生,麻烦你了。”

她强打起精神给了安迷修一个微笑。

“不会不会,你一个女生才是,大晚上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在秘书小姐温和的目光中,安迷修害羞起来,他并不擅长应付女性,特别是像这样漂亮的女性。

秘书小姐离开后,车子平稳地开始行驶。安迷修总算有功夫将注意力放在雷·正在发烧·喝高了·狮的身上。

那头总是很嚣张地竖着的短发被压的乱七八糟的,一小部分浸了汗水而贴在雷狮的脸和脖子上。他皱着眉,眼角泛着红,这令他看起来像一只蔫了的没了张牙舞爪力气的小奶猫,而不是一头隐藏着攻击性的狮子。

像个小孩子似的。

安迷修不禁伸出手捣乱地揉了揉那头黑色。要知道,这要是换作雷狮清醒的时候,安迷修不可能伸出手,雷狮也绝不会这样乖巧。


把雷狮搬到床上,安迷修觉得自己快虚脱了。

还好明天是周六,不然自己怕是要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去见孩子们,而这一切都是这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家伙导致的。他暗暗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尽责地替病患掖好了被角。他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给卡米尔发了消息。


由于感冒药的作用,雷狮一觉睡到了快十一点。他是被咕噜噜叫着的肚子吵醒的。他的鼻腔嗅到了从厨房传来的香气。

头痛得到了缓解,不过他仍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当下的状况。

他昨晚好像是给卡米尔打了个电话。

问题是卡米尔根本不在B城,要不然他就干脆把应酬推给卡米尔了,还用得着硬扛着去参加吗……那现在在厨房做饭的这个人是谁?

他突然惊悚了。


更让他惊悚的是,穿着一条一看就知道是超市赠品的,粉色的,胸前有着一只抱了个胡萝卜的兔子的围裙,一手拿着餐盘,上面端着几块香喷喷的美式松饼——的安迷修,正站在他卧室门口,非常自然地,问他想要蜂蜜还是果酱。

于是他重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和枕头。

来自安迷修的视线真实到快把他的被子戳出两个洞,于是他维持着春卷的形态,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蜂蜜。”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雷狮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他头发乱的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服裤子。当他意识到这个状态的一瞬间,顾不上穿拖鞋就连滚带爬地摔进了浴室。

从浴室里出来的雷狮,穿上了黑色的条纹睡衣,又恢复了他如往常一样的二世祖调调。


“你熬的?”

两块涂了蜂蜜的美式松饼被雷狮轻轻松松吞下肚,他用调羹搅了几下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

“你不是说想喝?”

安迷修抿着咖啡,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

“味道不错。”

虽说美式松饼搭配鱼片粥的组合实在是有点怪异,不过填饱肚子的人总是要宽容些。

“过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安迷修用目光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药片。

“我已经退烧了。”

“那也得吃。疗程至少三天。”

“你是老妈子吗安迷修。”

安迷修顿时露出一脸“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计较”的怜悯神色,将盘子收进了洗碗池。

这差点让雷狮把早饭呕出来。


“我觉得我这房子一个人住有点大了。你觉得呢,安迷修。”

雷狮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斜躺着瞅正在洗碗的安迷修。

“给那个福利院搬家,需要不少钱吧。”

见安迷修没反应,他摸了摸下巴。

厨房洗碗的水声不断,雷狮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没听见自己说话。

“你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可以把你自己公寓的租金省下来。我这边,毕竟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如你所见,一个人做饭总不如两个人来的划算。”

他提高了声量,抻着脖子对着厨房那边喊。

雷狮讨厌洗碗,更别提刷锅了。他并不喜欢请保姆。虽说每周六会有专门的家政公司派人来打扫,但是平时他并不很乐意生人频繁地闯入他的地盘。

“好啊。”

水声戛然而止。

安迷修擦干了手上的水,解下了围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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