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桜緋雪-ChioHiyuki

◆青峰哨兵×黄濑向导

◆机战背景 基础设定来自高达系列

◆机械生命体基础设定来源于《NieR：Automata》

前文：①

episode 02.

在大约400秒前，那只紫色的哈罗还老老实实被黄濑抱在怀里，到了那台待机室内的漆黑FENRIR面前，突然大叫着“不回去！不回去！”蹿下地就跑，黄濑伸手去捞，奈何那哈罗收起耳朵一滚，哪里还抓得住。

这时响起了通知参赛机体离舰的倒计时广播。

眼见着舱门就要关闭，黄濑反应过来想走，却被一把拎着后脖颈子抓进了驾驶舱。

“代替哈罗。”

黄濑听了这么一句，在风中凌乱了。他穿的只是普通的太空服，而且还要挤在FENRIR驾驶座的后面，虽然只是练习赛，但是机师是这个人的话，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话说联邦这次把他派出来有没有给他上生命安全保险啊……

不过青峰显然没读懂他一脸纠结的真正含义，于是说了一句话。

“怎么，联邦的向导连哈罗都比不上吗？”

这话一听，黄濑不乐意了。他非要让这个嚣张的哨兵刮目相看不可。

既然青峰提出了暂时连接的邀请，黄濑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释放出自己的精神触稍。总之现在当务之急是速战速决好快些回舰。精神触稍如同数条坚韧的丝线一般顺利地穿过青峰的精神屏障，将杂乱的情绪和外界刺激梳理清晰，分类处理。

显示屏上闪烁着红点，两点钟方向检测到三架MS，瞄准了FENRIR释放了近百枚追踪弹。青峰左手后拉摇杆一个急转弯，黄濑的脑袋差点就撞在了机舱上。并来不及抱怨，因为下一波攻击已经过来了。幸好他及时地给青峰建立起了新的精神屏障，不然就冲他刚刚那么大的动作，一定会因为过于敏锐的感官而窒息导致陷入休克。

西格玛号舰桥的观察员发现FENRIR的行动与以往有些不同。虽然射击精准度有所下滑，不过还在可允许的误差范围内。机体的动作稳定性较以前更高，躲避率也有了飞跃性的提升，甚至提高了环境利用度——将宇宙中漂浮的碎石和残骸转为了有利条件进行掩护和突袭。

赤司看着屏幕上的实况，撑着下颌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面前的水晶棋盘上，方才白色的皇后从c6到e4，吃掉了黑色的战车。

练习赛第二轮以青峰所在的A组压倒性的胜利告终。

FENRIR的机舱打开的时候，围在下面的帝国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少将一把托起了从驾驶座后面出来的那名来自联邦的向导，扛大米一样地把人扛在肩上就顺着升降绳落了地。

“阿大又破了纪录了呢，而且躲避率比上一轮涨了17.6个百分点。”

桃井五月分析着记录板上面的数据。

“我就跟你说了向导是很重要的存在了嘛。还不快感谢感谢人家小黄。”

她从后面两手搭在黄濑的肩膀上，笑的一脸得意。这家伙以前一直瞧不上他们向导，认为需要保护的家伙都是弱者。

“恩……比哈罗好使是真的。”

青峰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说。

他面前的两位向导都气结当场。

一周后，联邦的SIREN部队全员顺利抵达Pendragon。

黄濑主动请缨地和桃井的小队前去迎接，在车站抱着黑子跟断了三天奶的娃见了娘似的，旁边的火神和绿间都看不下去了。

黄濑作为SIREN部队仅剩的“单身汉”如今也找到了搭档，虽然只是暂时结合，对于其他SIREN成员来说就好像是自家女儿早过了出嫁的年龄还以为要砸手里了结果突然就收到了好人家的聘礼一样。

绿间倒是挺想见见那位帝国少将的，关于他的各式传闻不胜枚举。不过他们几人真正见到青峰已经是在Jormungandr（简称世界蛇）部队正式形成的时候了。

9月底，帝国和联邦编制完成的哨兵向导联合军世界蛇部队，由六个部队组成，每一部队又下分十二个小队。在世界蛇部队中，从零开始的积分制取代了军衔制，成员之间没有了身份等级的差异，积分的高低直接与每个人的奖金挂钩。在战场上的个人与团体贡献度会直接转换为积分存入每个人的账户，而当某一个人死亡时，会扣除所在队伍全员的分数。越高的积分，可以得到越丰厚的报酬和越优渥的待遇。

黄濑和青峰、紫原和冰室、绿间和高尾、黑子和火神同属赤司直接领导的第一部队。桃井以及原SERIN部队操作员相田丽子属第三部队。

“诚如诸位所知，Jormungandr部队，是为了宇宙中全体人类的存亡而结成的。诸位人类中的精英，来自不同的星球，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但是有着一致的目标——消灭机械生命体，使人类的未来得以存续。”

赤司征十郎作为世界蛇部队的最高统帅，通过广播向全体世界蛇成员进行着演讲。

“……机械生命体拥有各种各样的形态，巨型的甚至比我们一艘阿尔法级战舰的体积还大。除了常规的物理攻击和各类激光攻击外，他们还会释放红色的能量球，进行无间断的广角高密度攻击。

……数据都传送到各位的机体终端上……”

赤司身边的女性副官走了出来，针对曾经遭遇过的机械生命体外形和攻击方式进行解说。

“机械生命体进行虫洞穿越的周期是六个月，下一次到达太阳系的预测时间是10月17日。也就是说，各位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接受世界蛇部队的一切规则，以及将要面临的一切危险。那么，祝一切顺利。”

赤司结束了演讲。

“哇……这就要开始打仗了啊……”

“看你这么年轻，还没上过战场吧？”

“哎，不瞒你说，我们星球是个非常偏远的小行星，家里的父母和妹妹都反对我参军……谁让我是个哨兵呢。”

“真好啊，你这小子还有妹妹，快给我看看照片——”

大厅里聚集着全体第一部队的哨兵和向导，旁边E小队两个人的对话传到了黄濑他们A小队的耳朵里。

“妹妹……吗。”

黄濑靠在椅背上，在略长的刘海下面看不清表情。

“你也有妹妹？”

坐在旁边的青峰随口一问。

“不。我只有两个姐姐。”

黄濑轻轻地回答。

“——曾经，有两个姐姐。”

她们和我的父母都在两年前的惨剧中失去了生命。

自从那次练习赛后，黄濑就老是在休息时间缠着青峰进行一对一的MS模拟对战。

当然没有一次赢过青峰。

青峰被缠得烦了的时候，就放出黑豹去扑黄濑那只牡鹿，然后黄濑就老实了，可怜巴巴地眨着他长长的睫毛，一脸委屈地进行无声控诉。

对于青峰来说，作为哨兵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向导，最大的好处是不架起精神屏障的时候再也不用靠白噪音过活了。

哨兵的五感强于正常人数倍，越高等级的哨兵，五感的敏锐度越高。这也是为什么哨兵总是需要向导的关系。长期独自承受过大的外界噪音，会患上感官神游症，长此以往的话哨兵就彻底成了废人。

不过显然青峰一直以来都是独自抵御这种痛苦的。

在战斗时他自身的精神屏障十分坚固，证据就是精神图景的那片草原上只偶尔有微风吹过。不过平时就没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去建立精神屏障了，基本上靠隔音耳机播放的白噪音来转移注意力。

而在黄濑的帮助下建立的新的屏障，能仅仅调动他潜意识下的精神能量就将全部的垃圾信息隔绝在外。

坏处则是看完色情杂志的第二天会面对队友们非常微妙的表情。因为黄濑能感受到他的情感波动，无论是多么小的波动。然后和黄濑住隔壁的绿间就会在串门的时候注意到黄濑缩在被子里满面潮红的样子，随即幸灾乐祸地分享给其他人。

桃井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她甚至办了个小型party庆祝自家青梅竹马总算（被迫）从小麻衣（色情杂志的常驻女优）毕业。

1-A分队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独栋别墅的一层，配备了小型会议桌和整面墙那么大的显示屏，待机时可以切换3D动态风景。

“你好，我是第一部队的专属机体维修员，安妮·康斯坦茨。请叫我安妮就好。”

红发的少女穿着臃肿的白大褂，戴着厚厚的眼镜，向黑子伸出手。

“你好，我是第一部队的队长黑子哲也。”

黑子礼貌地回握。

“请问，FENRIR的驾驶员是哪位？”

少女探过头看着黑子身后的几名男性。哇，头发颜色像彩虹一样丰富呢。

“是我，有事吗。”

青峰懒洋洋地从沙发上抬起一只手。

“是这样的，今天我来呢，是给FENRIR增加组件的。您方便现在带我去机体那边看看吗？”

安妮说话的语速非常快，而且语气十分兴奋。

“什么组件？”

“双人驾驶舱啊。”

“……哈？”

“哇~！好棒啊这个机体！这个流线型——这个装甲的形状——还有这个推进器——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作为这架正被左摸右瞧的机体的驾驶员，青峰一脸抽搐地看着红发的维修员围着自己机体上蹿下跳咋咋呼呼，觉得脑仁儿疼。

“——诶？以后要让我和小青峰一起驾驶FENRIR吗？”

黄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窝记季的即提肿磨办（那我自己的机体怎么办）？”

在外人面前被叫小青峰的某人捂住了黄濑的嘴。

“啊！SIREN系列的可变形机体吗？那台也很有意思哟。不过不适合改造成双人驾驶呢，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架机体为了满足三种形态的切换，驾驶舱的体积本身就相对常规机体要小，更别提再装一个座位和操作台进去了。当然你还是可以继续使用那架机体——在执行个人任务的时候。”

安妮窝在驾驶舱里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三天后。

青峰和黄濑看着改造好的FENRIR驾驶舱，惊叹于安妮的工作效率。

“上面还有两个哈罗的座位呢，二位的哈罗都可以放进去。变成了双人驾驶后，FENRIR可以装备两套及以上的武装组件，虽然作战能力会得到飞跃性提升，但是操作难度也会随之大幅度上涨，由两个哈罗进行精确度补正和射击辅助是非常必要的。”

安妮指了指机舱内的两个半圆形凹槽。

“哈罗，哈罗！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

两只哈罗蹦蹦跳跳地表达着喜悦。

“嘿你这家伙，之前还给我翘班来着。”

青峰眯起眼睛瞧自己那只紫色哈罗，颇有微词。

“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两码事！”

“你说什么——”

“生气了！生气了！好可怕，好可怕！”

紫色哈罗转着圈躲到了黄濑腿后。

“哇~，小青峰好凶~”

黄濑一手抱一个哈罗，脑袋缩在两只哈罗圆圆的身体后面，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要回去睡觉了。”

并不想理这个戏精，青峰认为补觉要有意义得多。

“诶小青峰等我一下啊……”

抱着两只哈罗的黄濑急忙跟上。

这天结束了日常的训练，黄濑被桃井委托去帮忙给6-B小队的哨兵进行精神梳理。

这个部队是全部由哨兵组成的部队，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未结合的哨兵。毕竟不可能所有人都刚刚好能找到匹配的搭档，而人类的战力又过于稀缺，纯哨兵和纯向导的队伍就算是有一定的危险也有赌上一把的价值。

青峰刚从赤司的办公室出来，路过第六部队的训练室，就看到黄濑和那边几个哨兵的精神体十分亲昵的样子。

还被一头狮子舔了脸。

于是青峰心里就有些小情绪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青峰盯着自己盘子里切得整齐的洋芋块，没头没尾地蹦出来一句，

“你喜欢什么动物。”

桌上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然后齐齐地看向黄濑。

黄濑停下了伸向炸虾的筷子，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猫科动物挺好的。”

随口一说。

然后当天晚上黄濑回宿舍的时候就见到青峰的那只黑豹趴在他卧室地毯上睡觉，见黄濑来了便抬起头，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把他盯得发毛。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那颗黑不溜秋的脑袋。

嘿，手感真好。黄濑想。

黑豹也很舒服似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接下来一连好多天，黑豹都是陪着黄濑睡的。

绿间来叫黄濑去晨练，拉窗帘的时候差点被那只豹子绊倒，吓了一跳。

“他一直放精神体在你这儿，也真是……”

绿间看了看刚睡醒还在打哈欠的黄濑，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果然是因为没有进行肉体结合的关系，导致S级向导无法完整地掌握SS级哨兵的心理和精神状况么。

一般来讲哨兵和向导要进行配对的话，除了要通过适应性测试之外还需要向导的等级不低于哨兵等级，否则会出现哨兵发狂但是作为搭档的向导无力阻止的危险情况。但是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都找不到没有搭档的SS级向导了。而黄濑还有着可能性，极其微小但不是零的可能性。

“终于可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看着发送到终端的资料，火神有些兴奋。

“我们第一部队五个小队要乘坐阿斯加德（埃普西隆级宇宙战舰）前往中立殖民卫星克劳狄乌斯6进行救援任务。据说检测到了机械生命体反应，我们1-A小队、1-C小队、1-G小队的任务是排除威胁，1-E小队和1-K小队负责救出平民并转移到船上。”

黑子将电子屏幕上目标卫星的位置和基地所在标了出来，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击任务，特别是黄濑君，这是你第一次和机械生命体对战。”

两年前在惨剧中失去了家人，黄濑作为幸存者被军方保护起来的时候检测出了向导素，才中途休学进了联邦军队的管制塔。他正式加入SIREN部队也仅仅5个月，尽管作战能力卓越，短短时间内就得到了中校的军衔，但他实战经验仍然是最少的，与机械生命体对战的经验则完全是零。

“总之，黄濑君的任务是保护好青峰君，机械生命体中有一些个体拥有和人类脑电波同步的能力，这会极大地干扰到本就感官过于敏锐的哨兵，尤其是身为SS级哨兵的青峰君。”

察觉到黄濑有些蔫蔫的，绿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双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里，金色的光黯淡着，透出一股类似无机物的冰冷。

青峰也看了过来。

——

巨大的机械发出的轰鸣声。导弹命中目标的爆炸声……以及人类的惨叫嘶吼。无数可怕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却无法传达到少年的耳中。

少年被母亲压在身下逃过一劫。覆盖在上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温度，长长的发丝柔软地垂在少年的颈窝。

——

“我没事的。”

他回过神来，抬起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我没事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